猫季

汉 霄

花奁卷-六

***我发四,这会是个皆大欢喜的故事,只是主线情节上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与冲突还是必须要有的。

***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自己的心上人,一心要成全自己给他戴绿帽子。


火神此番涅槃归天,匆匆拜见过帝后,就叫此前因他失踪而蠢蠢欲动的魔界军队绊住了脚,听闻对方早已枕戈待旦集结忘川后,便直杀而去大逞了通威风,又脚不沾地的忙起了征兵事宜。

夜神的招募处前,一如既往的门庭冷落,与他脚下的这半堂喧盛可谓楚汉分明,冥冥中似有道无形的屏障张开来,将这满室堂皇隔绝两端,他此端的极盛之喧反衬出了那端的无限之静。于是旭凤便止不住望那儿一眼又一眼,总以为那白衣仙人将在下一瞬御风而来,身披星华夜月,尾衔朝露清霜,见得他来即展颜一笑道,“二殿下,真是好巧啊。”

燎原不知空荡荡的座椅有什么好看,二殿下的频频走神,本已令他倍感糟心,偏生还要不断忍受阶下新兵们操着各地乡音的喋喋不休,分明一字不懂,凑在一起却活像把他送回新生鸟族巢穴般的聒噪效果,刺激得燎原屡屡皱眉。

正此时,被南淮一地乡音拉回神的旭凤,竟在凝神细辩须臾后,自如同对方交涉了起来,见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,燎原不免诧异,他家二殿下此番下界做得几年乌鸦,倒未尝是一无所获的。

最后,待此间事了就迫不及待折返下界的旭凤,却是遍寻不得润玉的身影,他就像无根的萍绿,稀疏点缀在清潭上寂寂无求,给人以他将被永抱于这静水无澜的错觉,却又生生在他日夜小心地观望下,随风荡作涟漪消散了开去。

 

 

旭凤在下界无望的寻找中,度过了年余,此之于九重天外不过短短一日。

他重返天界,南天门内,昴日星君正喜气洋洋的抱着窝小兽走来,旭凤乍然同他相遇,细问后却道是夜神的魇兽们,已安然度过了求偶期,近来正陆续的于星原上产崽,昴日星君便每日来抱了新生小兽回家,好生供养起来,一仙两用之苦早全然忘却脑后。

旭凤哭笑不得之际,转念却问道,“魇兽食梦,六界皆言夜神是那放鹿的神仙,依星君看,魇兽可有法子能寻得他的主人?”

“入夜方寐,寐则生梦,白日思,夜所梦,他二者大抵是存着些关联的罢。”说着,却见昴日星君潇洒的理理长髯,将其自小兽口中扯出后,捻住湿哒哒的须尾,复叹道,“魇兽甚灵,老夫也很是喜爱,代养这许久,二殿下将来若寻回大殿,莫忘为老夫美言几句,就请他留两三只魇兽予老夫作伴吧。”

“旭凤自不敢忘,那就有劳星君了。”旭凤说着摆摆手,带着一只魇兽正欲下界时,却回想起当年魇兽产崽,润玉初次抱得小兽的模样,眉目含笑似细风拂开的春水,见他前来,竟顺势捏起小兽雪白的蹄爪向他挥了挥道,“是二殿下来看你啦,快向他撒个娇…”

是啊,他大可再揣上只小兽撒个娇,还怕兄长不服软。

不想昴日星君却对他伸向新生小兽的魔爪,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抗拒,只见他收紧怀抱遮住了小兽,急急退至几十步开外,犹不忘正色道,“二殿下这是何意?小兽初生,可娇嫩得紧,容不得你胡来!”

旭凤默然半晌,决计不同个傻爹爹计较,诚恳道,“望星君谅解,兄长平日里也最是喜爱这些小兽,如今多年未见,旭凤想带着只小兽去探望探望,他也定是会高兴的。”

“大殿下不是早就失忆了吗?”昴日星君一脸你别想驴我的样子,抱着小兽离他更远了。

旭凤听罢,故作黯然的长叹道,“正如星君所言,我兄长记忆尽失这么些年,孤身一人流浪下界,还为着脑子不好使而受尽蒙骗,穷困潦倒,我若是带这小兽下界去见他,万一高兴之下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?”

昴日星君不由被火神殿下的大我精神所感动,遂千叮咛万嘱咐的将小兽送入了旭凤怀中,目送他下去了。

 

却说那魇兽,自额上幻化出鹿角后,一路上嗅嗅闻闻,带着旭凤越走越偏,最后抵达了蓬莱之滨。

揣一只还带着一只的旭凤找见润玉时,夜神正醉卧湖畔对月独酌,铺了满地的白衣上,是解下未束的三千青丝,披满他肩身,成了这皎皎皓月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,深深印入了旭凤眼底,叫他似怕惊扰了什么般轻唤出声,“兄长。”

“你来了,二殿下?”那人却笑晏晏的回望他眼,澄澈双眸似闹枝的桃花,吹皱一池零落。

“兄长不问我是谁了?”旭凤促狭道,抱着魇兽坐在了他身旁。

“被看穿了的戏,就不过是些小把戏了。”润玉被点破也不心虚,神色自如的揽过小兽,轻点凑到跟前来撒娇的魇兽鼻尖喃道,“转眼都当父亲了,你可高兴?”魇兽只欢喜的蹭他衣襟,口里哼得不胜娇气,润玉听罢舒声朗笑,很是开怀。

旭凤看得莫名犯酸,暗恨自己还是过于循规蹈矩,没有直接化作原身,一头扎进润玉怀中。

“咳咳,兄长,”旭凤巴巴的望他,等对方终于舍得把视线投向自己了,就急忙正经道,“兄长为何执意要避居下界?可是有何为难之处。”

润玉不答,只目色沉沉的望他许久,轻笑着摇了摇头,完后不待他分辨,以指轻抵他唇间,就抱着只小兽枕上了他双腿,待旭凤如愿闭上嘴后,只见醉后他那水光潋滟的眸子,四下里飘忽着不一会儿,便醺然入梦了。

旭凤长久的凝望着他,见月色投在润玉眼角,颤抖的睫似欲振的扇羽,叫他猝然想起涅槃时的所思所见,不免唇干舌燥,腹下如有火烧,却不敢动弹,只好小心闭气收紧了小腹。

正此时,润玉怀中睡得酣然的小兽,却张嘴吐出了一个蓝色的所见梦,是镜像中,垂首收起龙尾的润玉,在眼带泪光的声声诉道,“我这一生所求不多,只要每日多爱我一点点,日日复月月,月月复年年,年年复此生。无妨爱我淡薄,但求爱我长久,可以吗?”

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被攥紧,胸腔里跳动着的热意似要穿喉而过,兄长说这番话是何意?莫不是在对镜练习,想要说予谁听?若是有朝一日这般问他,他又该如何答复…或者,就说“可以”二字的话,未免不够郑重吧?那他该如何叫他明白自己的心呢?

“夜已深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却听得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,那只熟悉的手虚悬在了一个明眸皓齿的貌美女子发间,目送着她身影仓促而去后,润玉的泪就那样掉了下来,恰应着这梦般,旭凤的衣袍也沾染上了点点湿意。

这是数千年来,润玉第一次在他眼前流泪,却都是为着一个不知名的女子,皆不是为他。

旭凤的心,忽然间就像那些夺眶而去的泪般,在义无反顾的滚烫跳动后,彻底失去了归宿。


*****小剧场

旭凤:我焦黑鸦永不言败,我还会再回来的!

润玉:哦哟,那你好棒棒哦,要我给你鼓掌吗?

旭凤:要兄长亲亲就好…

润玉:那你还是睡一觉吧,梦里什么都会有。

旭凤:……

锦觅:我不想活在别人的梦里和回忆里,让我正正经经出个场行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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